This entry is part 4 of 14 in the series 二〇二五:台海大決戰

《二〇二五:台海大決戰》

第四章    習近平及其首席智囊對賴清德就職總統後執政方向的預判

只要對中共稍有瞭解的人都不會不知道,中共主要靠“兩桿子論”,即“槍桿子”和“筆桿子”奪取並鞏固政權。毛澤東爲中共確立的一項基本信念就是“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當然,也要靠作為國家恐怖主義暴力主要象徵的“槍桿子”衛護政權。同時,又要依靠“筆桿子”,即中共的宣傳機器,運用共產主義的反人性之水,反複給中國人洗腦,使中國人淪為共產黨文化宰制的行屍走肉,進而借諸遮天蔽日的國家謊言遮蔽中國人的視聽——中國人聽到和看到的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中共宣傳機器允許和希望他們聽到和看到的謊言構建的世界。

“槍桿子”是中共國家恐怖主義暴力的源泉,“筆桿子”是中共國家謊言的源泉——國家恐怖主義暴力和國家謊言意味著中共極權專制的兩隻鐵翼,也共同構成習近平個人獨裁體制的基石。習近平任命李書磊擔任中共中央宣傳部長,就等於把攸關中共生死存亡的中共“筆桿子”交給他掌控。今天,二〇二四年四月二十日,習近平招李書磊到頤和園石舫仿膳堂共進晚餐,聽取他對於五月二十日賴清德就職台灣總統之後執政方向的分析判斷。

北京官場中一些對政局心中暗自不滿的官員,私下裡酸溜溜地將李書磊稱作習近平的“戈培爾”。習近平雖然用李書磊作宣傳部長,但卻更把他看作自己的首席智囊。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由於因緣際會,習近平便與李書磊相識,並結為酒中知己,情感日臻。不過,習近平主宰中共權力意志後之所以委李書磊以黨國重任,並不僅僅是出於酒香氤氳的“念舊之情”,而主要是因為李書磊在他成為中共總書記之前,就為他獻出“執政三策”,而他就借諸這“執政三策”,在十年前便確立了“習近平新時期”的主要趨向。

李書磊獻出的第一策一言以蔽之,即“除舊方能布新,不破舊便難以立新。”具體而言,這第一策的核心內容就是,依照辯證法的“不破不立”的鐵律,必須徹底否定鄧小平、江澤民導致權力大腐敗狂潮的復辟資本主義經濟機制的政治路線,才可能確立回歸共產主義初心的“習近平新時期”。徹底否定鄧小平江澤民路線的戰略可分為兩步走:第一步,首先從具體國策的角度,在執政的實際運作中逐步改變、終至全面扭轉鄧小平江澤民路線;第二步,待習近平積累起足夠的組織能量和政治權威之後,再從政治理論的高度公開揭露批判鄧小平江澤民路線把中國引上資本主義經濟邪路的罪惡,從而確立“習近平新時期”不可動搖的思想基石和理論底蘊。

李書磊獻出的第二策的核心內容在於,借諸“台灣海峽”之戰殺出一條通向國際和國內雙贏勝勢的血路——以一戰創造“千古偉業”。

李書磊認為,美國對台灣已經作出太多的安全防衛承諾,因此,習近平只要揮動百萬大軍踏平台灣海峽,成功征服台灣,美國的國家信譽勢必將隨之破產。在此情勢下,只要繼續作出強有力的外交努力,美日同盟和美韓同盟的瓦解就是必然趨勢——一個國家信譽破產的美國基本不可能得到國際信任。上述兩個同盟的瓦解意味著美國從此喪失在亞太地區最重要的戰略支點,並由此開始萎縮成太平洋東岸的一個地區性國家的衰落過程。中共則距離一項國際政治理想更近;這個國際政治理想就是,借諸以共產主義文化爲核心價值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之名,取代美國,成為國際法的立法者和國際秩序的確立者。

從國內政治的角度來看,李書磊認為,公開摧毀江澤民的政治形象並不困難;困難之處在於,鄧小平近百年人生歷程積累起的政治權威具有強大的潛在能量,因此,習近平唯有通過台海之戰的完勝,建立起擁有壓倒性優勢的政治權威,才能夠在公開批判鬥爭鄧小平政治路線的國內政治決戰中成為凱旋者。

執政十二年以來,習近平已經從實際國策的角度從根本改變了被海外異議者稱之為“中共權貴資本主義”的鄧小平路線。但是,這種只能作不能説的過程總給習近平一種近乎政治小偷的難堪感覺——這似乎意味著命運在侮辱他自命的高貴人格和至高無上的權力。爲擺脫如蛛網黏在臉上一樣令他極不舒服的屈辱感,習近平把公開否定鄧小平江澤民的國策視為一項必須實現的政治事業,甚至是執政理想。

儘管習近平在同他的僚屬討論這個問題時,總願意反複強調,他與鄧小平之間的分歧在於共產主義初衷、社會主義路線同資本主義復辟路線之爭,從而爲他的倒鄧策划正冠冕堂皇之名,但是,一個陰鬱的幽靈常在猝不及防間從他深淵般的潛意識裡浮現出來,並對他發出詭譎的耳語:“你追求公開批判否定鄧小平設計的‘改革開放’,根本上並不是出於你對共產主義的忠誠,而是渴望公開羞辱鄧小平,讓鄧小平家族跪伏在你腳下,請求寬恕——你是渴望報復鄧小平整肅你父親習仲勛的一箭之仇… … 。”

習近平極其厭惡甚至仇恨這個從黑暗的潛意識裡浮出的聲音,不僅因為這個聲音使他顯得像偽君子,更因為這個聲音真實得仿佛是附著在他白骨上的一片黑灰色的霉跡。習近平不願意承認是基於私仇報復鄧小平家族,他才否定鄧小平的政治經濟路線。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毛澤東整肅彭德懷元帥,習近平之父習仲勛也受池魚之殃,淪為政治清洗的對象。習仲勛家族的政治苦難持續十餘年;直到毛澤東死去,“文化大革命”結束,習仲勛家族才和中共老權貴一起,借諸一場宮廷政變,重返中共權力中心。

這一次由“共產紅色貴族”淪為“政治賤民”的慘痛經歷不僅令習近平刻骨銘心,也使其父習仲勛陷於“一年經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陰影中。二十世紀八十 年代後期,鄧小平不能容忍大良知者胡耀邦的“自由化”傾向,展開對胡耀邦的政治整肅,習仲勛則由於追隨胡耀邦也面臨可能受到整肅的危險。習仲勛為此驚恐失措,寢食難安,日夜憂慮,只恐重蹈過去苦難命運的覆轍。

當時,習近平頭腦中靈光一現,記起他兒時看過的一本《水滸》小畫書中的情節:宋江爲避禍而佯裝瘋癲吃屎尿。於是,他向父親習仲勛獻裝瘋之策——只有成為瘋子,才會一勞永逸使鄧小平不再把他視為政治威脅,從而逃過再次受到政治整肅之劫。

習仲勛年老昏聵復之以驚慌失措,竟聽從習近平之計,不顧作為人大副委員長的威儀,自毀人格尊嚴,在一次人大常委會的會議上,突然發難,摟住一個送水杯的女服務員狂吻熱舞,當眾“作起光來”。

据知情人透露,鄧小平聽到此事後,鄙夷不屑地冷冷一笑,說了一句話:“那就由他去摟女娃娃吧。”

習仲勛家族雖然借猥瑣不堪的裝瘋之計躲過一劫,其間所經歷的恐懼和屈辱如同毒蛇之牙,將仇恨的毒液注入習近平的心中;據說是斯大林說過的一句話,則迴蕩在那仇恨間:“人生幸福的極致,就是看到你的政敵跪在你腳下求饒。”

從此之後,一個場景便常入習近平夢中:鄧小平長子鄧樸方、女兒鄧榕光著屁股跪在他面前乞命,而他則用梁家河山坡上的毒蓿麻草,在他們白晃晃的肉皮上抽出猩紅的傷痕。

習近平不願意承認個人仇恨是他決意否定鄧小平路線的意志原動力;他希望“自己”比真實的自己更高尚。李書磊第二策的表述,最終將否定鄧小平的政治路線,視為習近平挽救中共末日危機的“挽狂瀾於即倒”的“偉大鬥爭”。李書磊使用的這種華彩燁燁的語言,似乎替習近平遮住了自己潛意識中時時浮現出的仇恨陰影。習近平因此沉醉於一種舒暢的感覺——似乎有一雙纖纖玉手爲他作精神安撫。儘管李書磊長得很醜,兩隻眼睛距離太遠,令人想起蛤蟆,但是,在習近平看來,李書磊卻很有韋小寶眼中的各類“小娘皮”的迷人風韻。

李書磊給習近平獻上的第三項國策可以用清朝的一個典故概括:“和珅跌倒,嘉慶吃飽”,即清朝整肅巨貪和珅沒收的財產,使嘉慶皇帝免於國家財政艱困之憂。

依照李書磊這一項國策的規劃,借諸反腐敗大清洗之名,不僅要達到政治目的,而且要展現出強有力的經濟效應——反腐敗清洗是一柄開啓“習近平新時期”的政治經濟學的金鑰匙。

運用反腐敗的名義整肅黨內權力鬥爭的異己者,爲權力大清洗正名,是佔領權力鬥爭道德至高點的有效方式,極其有利於高效率地實現習近平要求的高度極權的政治戰略想定——對於這一點,習近平早有理解。李書磊的神來之筆在於,他爲權力大清洗注入了一箭雙雕、政治效益和經濟效益雙豐收的目標能量。

李書磊認為,從實踐的層面開始否定鄧小平的經濟路線,推進國營企業擁有絕對優勢的“社會主義經濟模式”,不可避免會發生經濟模式轉型期經濟下滑的現象;應對經濟下滑的直接而有效的方法,就是讓權力大清洗在產生政治效益的同時,也要產生經濟效益,即要把收繳被整肅官員的髒錢、黑錢作為具有戰略意義的重點工作之一。

李書磊還提出,不僅要沒收被整肅官員個人名下的財產,還要著重清查這些官員轉移藏匿在親戚朋友、情人二奶處的髒錢黑錢,務必作到不留死角。同時,李書磊特別要求,對於充當這些官員“白手套”的民營企業家和商賈進行刑事追訴和財產清查——這樣既可以快速推進“國進民退”的經濟模式轉型,又能獲得豐碩的經濟效應效果。

李書磊的這一國策甫一提出便深得習近平之心,而實際效果也極其明顯。

秘密警察系統幾年前就把一份秘密報告放在習近平案頭,報告內容是當時的中共政治局常委汪洋、李克強把禍及九族的沒收受整肅官員的財產,戲稱爲“習近平、嘉慶政治經濟學”——把習近平和早已化為枯骨的嘉慶併列,借以嘲笑他不懂現代經濟,理財無方。這也構成習近平一定要在中共二十大上剝奪汪洋、李克強政治地位的重要原因。

不過,無論受到怎樣的嘲笑,李書磊的這一項國策畢竟發揮出關鍵性作用,在一定時期內助力習近平有效應對經濟發展指數連年下滑引發的國家財政危機。据中紀委的報告,自二〇一二年習近平主導中共權力意志起十二年間,受到整肅的各級官員總數已接近五百萬;受到牽連的官員親友情人、二奶以及作為“白手套”的奸商總計約一千二百萬。

尤其令習近平感到驚喜之處在於,整肅這些官員過程中沒收清繳的財富總額竟達十二年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四十九。這就造成一個怪誕的現象:雖然國民經濟發展指數斷崖式下降,地方政府財政捉襟見肘,中央財政卻還沒有發生破產恐慌的悲喜劇效應。

以政治極權爲初衷的權力大清洗,居然湧現出如此丰沛的經濟能量,這一方面令習近平驚喜交集,另一方面也使他不得不讚賞李書磊的先見之明。從中紀委的報告中看到一名副廳級的中層官員斂財竟達到三十億元,習近平不僅沒有爲這種權力腐敗感到憤怒,反而有些感激江澤民主政二十年推行的“權力腐敗利益,所有官員人人均沾”的政策;他甚至產生一種怪誕的生理衝動,想在江澤民,這個“喜歡賣弄風情、搔首弄姿的上海癟三”皮肉鬆弛的臉上親昵地捏一把——正是江澤民爲習近平養肥了由千萬以上官員形成的豬群,而現在輪到他習近平手握權力的屠刀,宰殺這些肥豬,以解決經濟大幅下滑的難題。

也有親近幕僚憂心忡忡提出,長時期不間斷大規模整肅官員,難免引發官心動盪,而官員是統治的基礎,官心不穩,有動搖統治基礎之虞。這種憂慮卻被李書磊斥之爲“杞人之憂”,庸人之見。

李書磊向習近平進言,史有明鑑,明太祖輪番大批屠殺官員,政權卻在官員的血泊中日益穩固;今天,只要強化國家暴力機器和對官員的監視控制系統,對權力進行大清洗就只會產生正向的政治經濟效應,而不會造成動搖國本的結果。

正是接受李書磊的進言,習近平指令,權力整肅中沒收清繳的官員財富統歸中央支配,並主要注入三個領域:其一,擴充強化中紀委和國家監察委合署辦公的現代“超級錦衣衛”系統,以進一步加強對所有官員實施全天候無死角的高科技監控;其二,強化王小洪主導的警察系統,對社會進行全面的維穩控制;其三,快速增強軍隊的高科技作戰能力和武器的更新換代,作好隨時展開台海戰爭的戰力儲備。

二〇二四年四月二十日這天下午三時,頤和園管理局就假借工程修繕之名,提前清園,爲習近平的到來作準備。此刻已近黃昏,習近平開始以昆明湖東岸的銅牛爲起點,漫步湖邊,走向昆明湖西北角的石舫仿膳堂;他要在這所具有皇家氣派的酒店與李書磊共進晚餐。

習近平 把中共的“筆桿子”,即中宣部部長的職權交到李書磊手中,不過,他並不只是把李書磊作為“筆桿子”看待;在習近平的心目中,李書磊是他最倚重的國策謀士之一,這也是今天他為什麼要聽取李書磊對賴清德就職之後台灣局勢的判斷。

有一次,習近平故作感慨之態,稱李書磊爲“國師”,然後眯起眼審視李書磊,看他是否會露出得意忘形之態。李書磊幾乎毫不遲疑地回答:“你習總書記才是我們的導師,人民的導師。我怎麽敢稱國師——我只是你的堅定不移、生死不渝的追隨者。”

當時,看著李書磊那雙分得很開的眼睛閃耀的深情,習近平無法不相信他的忠誠。對於這樣一個既聰明又懂得謹守臣僕分際的人,習近平也當然更加信任。

金色的落日輝煌在北京西山群峰間,可是,迷茫的霧霾卻使晚霞呈現出污血般的暗紅;金日的餘輝和晚霞的暗紅在昆明湖的波光中閃耀起色彩斑駁的水影;極目之處,煙波水影間浮現出一道長堤,堤上的杏樹花意正濃,不過,潔白的杏花卻像是一樹樹怒放的憂愁。

邁動他想像中帝王應有的“龍行虎步”,習近平緩緩踏過屬於他無尚權力的寂靜;躊躇滿志之際,他突發奇想:“如果能佇立於金色日球之上俯看天下,定然是另一番氣象;我要用權力鑄成一輪太陽,然後登上太陽的穹頂,俯瞰數十億蟲蟻一樣渺小的芸芸眾生——那可能就是神的視角下的世界吧… … 。”

徜徉在放飛共產帝王情感的遐想中,習近平終於來到石舫仿膳堂。日球已經沉落,晚霞也黯然凋殘;頤和園華燈初放,石舫裡卻只點亮幾枝粗如嬰兒之臂的紅蠟燭,以便飲酒時能透過寬大的玻璃窗欣賞昆明湖上蕩漾的夜色。

一個小時前,李書磊就在仿膳堂一間裝飾最為華貴的包廂中恭候習近平。此刻,鋪著金色餐布的香檀木餐桌上,已經擺好八盤盛在精美瓷器中的美味珍饈,另外還有兩瓶茅臺酒——自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李書磊成為習近平的酒友後,他們喝酒就形成一個慣例,每人一瓶酒,自斟自飲,但要同時喝完。

台海作戰是關係到中共國運的關鍵課題。今天,習近平之所以要在縱情飲酒中聽取李書磊關於台海戰略的判斷,是因為習近平遵奉的上山下鄉作知識青年時聽到一句陝北農民的人生箴言,“酒後才有真情;酒後才能聽到真話”——習近平希望聽到李書磊在種種塵世顧慮都被色如金焰的烈酒焚毀之後說出的真實判斷,因為,李書磊的判斷很可能成為他下一步的台灣戰略的重要內容。

不過,李書磊並不準備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判斷。此刻,他要使自己進入禪意的“無我”狀態,只專注於說出習近平想要讓他說出的觀念;他要作習近平內心觀念的迴音壁,而不是作什麽習近平的諸葛亮一類謀士——這是李書磊爲得到習近平的信任和垂青一直謹守的第一鐵律。

李書磊深知習近平不具有三國时期劉備的容人雅量;在他的心目中,習近平是一個智力平庸而又自以為智商超人的蠢貨。這種人自命不凡的傲慢之下往往藏著深刻的自卑感,不能容忍任何顯得比他聰明的人,因此,只有發出他想要聽到的聲音,才可能滿足他對自信的渴望。與習近平相知越深,李書磊便越加洞察習近平傲慢後面的智商低劣;只是由於“蒼天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蒼天不智,以蠢貨爲帝王,因緣際會,習近平才爬上權力的絕頂。不過,李書磊從沒有產生過取習近平這個蠢貨而代之的念頭,因為,他有自知之明——他缺乏習近平那種刀頭舔血的煞氣。

習近平在餐桌前落座後,李書磊也慢半拍坐下;習近平的椅背雕出蟠龍穿雲渡霧的圖案,李書磊的椅子上則是鶴舞松下的雕刻,從而顯示二人的尊卑之別。

每次見到李書磊,習近平都會產生一種極其舒服的感覺;他把此中的原因歸結爲李書磊的眼睛裡似乎有一隻聰明、乖巧,並且時時向他賣萌的小母貓。殊不知,這隻賣萌的母貓是李書磊專門爲混官場而養在自己眼睛裡的。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大良知者胡耀邦主政,中國進入十年思想自由化時期。八十年代中期之後,中國最高學府北京大學有一個青年教師群體議決,要向中共最高權力層滲透,推進大良知者胡耀邦開拓出的思想自由化進程。當時,袁紅冰是這個北大青年教師群體的佼佼者,而李書磊只是其中一個不太重要的角色。

當年這個風華正茂的北大青年教師群體,現在已是風流雲散:羅建平在擔任中共原常委喬石秘書後,因肝病離職;張來武止步於科技部副部長,因追隨李源潮而被罷黜;孟宏偉在公安部副部長位置上受到整肅,將在秦城度過殘生;曹爾梅從最高法院副院長的官位上退休,進入混吃等死的邏輯;更多的人,至今還徘徊在省部級的官職上,官運黯然。其中只有李書磊和石泰峰青雲直上,進入中央權力核心。

李書磊有一個從未向別人,包括他的太太或者二奶在內,提及的自己官運亨通的秘密。當年還在北大時,袁紅冰得知李書磊有志於混進中共官場後,曾對他有一番忠告。袁紅冰説:“中共官場逆向淘汰,專喜小人而排斥智者君子;你李書磊有一雙過分聰明的眼睛,而且你的兩隻眼睛分得太開,同人對視時會產生從兩邊用交叉火力壓製別人的感覺。這會讓別人不舒服——中共官場裡不相信過分聰明的眼睛,所以,你混中共官場之前,一定要先在自己眼睛裡養一隻會撒嬌的小母貓,同別人對視時,特別是同你的上級官員對視時,你就把這隻魅力小母貓放出來。相信我,這隻風騷的小母貓就是你混官場的守護神,就是你必須膜拜的官箴的圖騰。”

至今李書磊仍不能確定,當年袁紅冰這番話是出於真實的關切之情,還是有意戲弄調侃,不過無論如何,他深刻體會到,他養在自己眼睛裡這隻會賣萌的小母貓確實是他官運亨通的一顆福星。然而,袁紅冰違背“知行合一”的古訓——他教唆李書磊在眼睛裡養一隻會賣弄風騷的小母貓以取悅中共官場,他自己卻在眼睛裡養了一隻虎,而且八九 . 六四之後,袁紅冰眼睛裡這隻猛虎出柙,與中共死磕;最終袁紅冰因此而亡命天涯。

此刻,酒過三巡之後,李書磊眼睛裡的小母貓更因美酒芬芳的醉意而萌態可掬。依照習近平的要求,李書磊開始說出自己對於賴清德就職後台灣政局變化的判斷。

“獨立傾向已經演變成台灣社會政治正確的標籤,所以,無論誰上臺都不會改變這個狀態。國民黨有些人還自不量力,幻想用中華民國的旗號作和平談判的籌碼,真是愚不可及。台灣民進黨死硬,國民黨昏聵顢頇,不識天時。因此,用和平方式解決台灣問題已沒有現實可能性,果斷採取軍事斗爭的方案,一舉解決台灣問題,是我們黨沒有任何其他選擇的唯一選擇。”說到此處,李書磊發現習近平的嘴角滿意地微微上揚。他知道自己的說出的判斷搔到了習近平心中的痒處。於是,他讓自己眼中的小母貓更加妖嬈地賣萌,接著説道:

“昔有曹孟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但那還不能算大氣魄。有一日習總書記勒馬於玉山之頂,以觀太平洋萬里波濤——那才是共產主義運動偉大復興的氣吞萬里如虎的大氣魄。只要我們征服台灣,讓美國對台灣的安全承諾灰飛煙滅,美國的國家信譽必將受到顛覆性挫敗。日本在形勢逼迫之下,爲保持其海上經濟生命線的安全,向我們靠攏是必然趨勢,如此一來美日同盟的瓦解當可計時以待;習總書記取代美國,主宰國際法的立法權和國際秩序的確立權,就將成為載入人類二十一世紀史冊的最重大事件之一。”

在茅臺酒的芳香和李書磊語言的雙重作用下,習近平的神智脫離肥碩的肉體,浩蕩在九天之上,他的嘴角微微下撇,眼球仿佛野火燒成暗紅的岩石,從高空中俯視塵世,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橫神情。

習近平臉上任何一絲神情的細微變化都被李書磊盡收眼底;他對於自己語言引發的習近平神態的變化還比較滿意。然而,突然之間——一個聲音像鬼魅一樣,披著形態怪誕的陰影,躡手躡腳溜進李書磊的心中;那個聲音説:“就這麽一個喜歡迷醉在諂媚吹捧話語中的蠢貨,就這麽一堆缺少智商而本能的情商又畸形發育的肥肉,卻獲得主宰十四億中國人命運的權力,而你不得不向這個權力的象徵曲意逢迎,百般獻媚,人類的命運為什麼如此荒唐… … 。”

這個鬼魅般溜進李書磊心中的聲音最初竟使他感到幾分委屈和不平——爲天道不公,護佑習近平這種蠢貨走上權力之巔而委屈。可是,瞬息之間他就呼吸到危險的氣息。隨即李書磊便竭盡全力讓自己眼中的那隻小母貓放浪形骸,爲習近平獻上更加風情萬種的舞姿,同時,他決定進一步說出習近平想要表達的意願。習近平現在日理萬機,能得到現在這樣與習近平單獨舉酒對談的機會難尋難覓,他要充分利用這次機會,鞏固習近平對自己的寵信。於是,李書磊將他的語言調整到更加深沉的音頻上,繼續説:

“有一種看似時髦的觀點認為,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和平統一台灣才算上上之策。這種觀點不識機變,只不過是紙上談兵的庸人之見。面對當前台灣島內反中拒統的思潮甚囂塵上的局面,用軍事鬥爭方式解決台灣問題,乃是雄才大略的戰略家必然作出的決策。”

“用軍事鬥爭的方式統一台灣,才能夠借諸戰爭和軍法,一舉盪平肅清台獨勢力——必須決心用戰火焚毀台獨勢力。我們中國共產黨人必須徹底摒棄西方那一套人權意識的蠱惑,堅定對台獨勢力的群體滅絕的意志,否則即使完成對台灣的軍事佔領,也會麻煩不斷,後患無窮。”

“當年香港就因為是和平回歸,沒有及時對港獨分子進行清理,結果給港獨勢力留下不斷坐大的空間;一度幾乎使香港變成國際敵對勢力反共的前進基地。幸虧習總書記英明果決,用鐵腕手段,摧毀香港的敵對勢力,否則香港局面很可能失控,甚至演變成影響中國穩定的鐵索。”

“香港的教訓,殷鑒不遠;在台灣問題上,我黨決不能重蹈覆轍。用戰爭的鐵血手段,一舉滅絕台獨勢力這個政治群體,事關台灣的長治久安,因此,決不能懷有任何一絲婦人之仁;對台獨勢力的憐憫,就是對我們自己的殘忍。”

“更重要的是,國際敵對勢力只相信實力,不相信善意;用戰爭解決台灣問題能夠爲中國共產黨立威,可以爲習總書記建立起不再受任何挑戰的政治權威。孔子說,生而知之者,是爲聖人。毛主席沒有上過軍事學校,卻是偉大的軍事戰略家。習總書記也早就顯示出生而知之的天才,再通過統帥百萬大軍踏平台灣海峽的凶險波濤,駐馬於玉山之頂,就可以借鼎定二十一世紀國際政治乾坤的台海之戰,爲共產主義運動的偉大復興立威,震懾西方世界宵小群醜… … 。”

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到興奮處,李書磊唇角泛起令人作嘔的白沫而不自知。酒酣耳熱、神智如焰之際,習近平竟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想拍一拍李書磊的肥臉以示恩寵的衝動。相反,李書磊卻在酒意濃鬱間保持著清醒。他心中作出一個判斷:已經到了應當說出一些習近平不甚了了的知識的時候——李書磊深知,要想得到習近平的長久信任,光作馬屁精是不夠的,還要適時顯示出才華。

“當前國際地緣政治也正處在有利於我們發動台海之戰的窗口期。俄烏戰爭及其後續效應正在持續爲我們提供這個窗口期。習總書記總攬世界全局,當然洞察隱藏在俄烏戰爭背後的一個古老的歐洲族群間的情結。”說到此處,李書磊故意停頓了一下——他明知習近平狹窄的知識範圍完全不可能覆蓋他將要講述的問題,而他仍然這樣説,是爲小心呵護習近平這個半文盲的自尊心。用短暫停頓作為過渡之後,李書磊繼續説:

“盎格魯-撒克遜族群與日耳曼族、高盧族,還有俄羅斯族之間,自古代起就激盪著複雜的愛恨情仇。盎格魯-撒克遜族群最忌憚的,就是日耳曼人、高盧人和俄羅斯人結成牢固的同盟,控制歐洲。”

“盎格魯-撒克遜的這個古老情結當下仍然在起作用。從進入二十一世紀起,俄羅斯和德國、法國爲核心的歐盟建立起日益牢固的經濟聯繫。這就引發由美國、英國,以及英聯邦國家構成的當代盎格魯-撒克遜國家族群的不安和憂慮。於是,美國就利用推動北約東擴,點燃俄烏戰爭的導火索。俄烏戰爭一起,俄羅斯與歐盟建立起的經濟同盟關係隨之破裂。”

“歷史的恩怨情仇往往是一種極難化解的宿命。因此,在可以預見的未來,美國和俄國之間的緊張關係不可能得到真正緩解;國際政治領域內,俄國只能進一步向我們靠攏;俄國的能源和糧食資源,將成為我們發動台海戰爭的戰略資源的可靠儲備… … 。”

李書磊發現習近平臉上的肌肉越來越僵硬,顯示出他並不了解什麽盎格魯-撒克遜情結。於是,李書磊知道應當適可而止了。這一晚接下來的時間,是這兩個嗜美酒勝過美女的男人縱情揮灑美酒之戀的空間。

意志是人類歷史的原初動力;邪惡的意志產生邪惡的歷史。這一晚,一個情商畸形發達、理性智商殘缺的邪惡獨裁者,和一個精明馬屁精之間酒氣沖天的會面和談話,進一步強化了中共暴政發動台海戰爭的意志——人類社會有時就是這麽荒誕。

(未完待續)

(《二〇二五:台海大決戰》袁紅冰著 / 二零二三年四月第一次出版)

(《自由圣火》首发  转载请注明出处并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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