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entry is part 4 of 12 in the series 酒書九章——飲者心靈聖典

酒書九章

——飲者心靈聖典

袁紅冰

第二章    酒靈唯美

——亙古詩情之源

醉意達於極致之際,天香隨紫霞縈繞,萬籟俱寂,璀璨的寧靜似淺藍的陽光點燃的雪原,覆蓋在永恆和無限之上;唯有心的跳盪聲從無極之處傳來——我不承認那是我的心聲;我堅信那是亙古詩情在絕對形上的意境中踏出的舞步之韻,那是狂醉的心靈在豐饒的虛無間敲擊出的唯美之靈的節律。

心靈如天啓的靈智之鏡,映出浩瀚宇宙的存在;宇宙如美人纖秀的玉掌,托起心靈在時空中的存在。心靈和宇宙共同使現象世界從混沌深處湧現。

不過,心靈和宇宙卻表述兩種本質絕然不同的存在。宇宙是形而下的實體性存在,以自在的物性邏輯爲宿命的主宰;心靈是形而上的意境性存在,以自我創造的意義作為存在的價值,而唯美的激情,則是意義的豐饒之海潮起潮落的原初動力。

科學理性憑藉明澈的邏輯之光驅散宇宙起點處的迷霧:宇宙的終極原因在於一個密度趨向無限的奇點;命運琴絃的一次偶然性顫動引發奇點大爆炸,時間和空間噴薄而出,被稱為“萬有”的宇宙由此創生。

洞悉創生的終極原因和預言末日毀滅的方向——這種洞悉和預言之間,距離近得勝過兩顆終生相戀的心;在科學理性的俯視下,宇宙創生和毀滅的輪迴,已經如玻璃缸中的彩魚一樣毫無隱私可言。科學理性昂視闊步於物性邏輯之巔,且睥睨蒼茫宇宙的始終,但是,我卻願向科學理性提一個“終極原因之前”的問題:撥動宇宙命運琴絃的那根妖嬈如花枝的手指,屬於哪一位風韻天成的美人,或者哪一位居於永恆之巔的女神?

也許科學理性永遠無法解答這個“終極原因之前”的問題。因為“終極原因之前”是超越永恆和無限的範疇,而科學理性的狹隘眼界只限於形而下的有限時空;科學理性沒有一顆唯美詩意的心,去欣賞超現象的“終極原因之前”範疇的絕世風姿。科學理性只意味著“有限宇宙”的物性邏輯智慧,而無緣於詩意丰盈的唯美意境——它不相信意境性存在。

不過,就其自身範疇而言,科學理性畢竟以宇宙起源於奇點爆發之說,使宇宙的形象清晰而璀燦地呈現在時代的地平線上。與之同時,心靈卻如同一位暮霧中心神黯然離去的美人的背影,在人類的視野間越來越模糊。只因這是一個背叛了心靈的時代。

現代科學理性以時代價值之王的權威宣佈,心靈只是宇宙物性邏輯展開過程中的一個浪花,而不是具有獨立存在資格的自在自為的大海;心靈只意味著某種宿命——奇點大爆炸那一瞬間就由物性邏輯決定的宿命。

西方宗教意識關於上帝創造宇宙和人類心靈命運之說,在比核烈焰更炫目的現代科學理性之光照耀下,只是一片正在消融的古老而殘破的陰影;佛學關於心靈起於因緣、歸於寂滅之說,由於缺乏屬於心靈的獨立主體性和哲學終極性,因而無法與否定心靈獨立存在的科學理性相抗衡。

隨生命哲學在物性邏輯中腐爛,時代也腐爛於物性貪慾;物慾化的人類不再關心心靈的命運——得自天啓的心靈的金燈,如風中殘燭,搖搖欲滅。心靈,這賦與人類主體尊嚴和獨立於萬物命運的意境性存在,竟成為一種艱難。

值此霍金頭戴科學理性的皇冠,輝煌於時代之巔,向人類宣示屬於物性存在的絕對權威的時刻,我卻願在心靈最艱難的節點上肯定心靈;緊摟心靈的殘骸,孤獨漫步在枯黃的羽毛草搖曳起伏的荒涼命運間,我講述心靈的起點與歸宿的哲理——心靈的故鄉是實體物性宇宙之外的另一種存在,即意境性存在。

意境性存在超越永恆和無限而無始無終,所以絕對自在;意境性存在超越實體而絕對形上,所以虛無;意境性存在表述超越具體意志的唯美之靈,所以豐饒。

走上哲人和詩者的命運之路,就無可規避而只能承擔追尋心靈的故鄉,那絕對形上意境的天職。因為,哲人必至死追尋心靈的真理;詩者必終生苦戀唯美之靈。

以烈酒,這萬酒之王爲魂,又自命酒徒中之絕世而獨立者,我必須向人類昭示天啓的真理:酒靈唯美,詩韻自酒出。

世人多知無酒即無詩,酒乃詩之源。然而,卻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為何無酒即無詩,為何酒乃詩之源——我願為天下酒徒啓蒙,解此大惑,以證酒靈唯美,酒靈通天意,酒靈即心靈。

終身思想苦役,一世與酒爲生死知音,常端坐於永恆之巔同心靈對話,我遂領悟到終極真理:實體宇宙存在之外,還有超越物性邏輯的意境性存在;人借諸心靈升華爲獨立於萬物的追求意義的精神命運,而意境性存在乃是心靈的起點與歸宿。

理性之鏡中映出的物性邏各斯,是理解實體宇宙存在的金鑰;對意境性存在的領悟,則只能通過心靈純粹狀態下的自我凝視實現。究其原因,全在於物性邏各斯是實體宇宙的宿命,心靈則是意境性存在輝映在現象世界中的靈性之影。

佛將宇宙和心靈的命運歸結爲虛無的寂滅;佛學的寂滅之說像一縷雪白的微笑,飄渺在黯然神傷的生命哲理的唇邊。意境性存在意味著湮滅或者超越一切形象的絕對形而上的虛無,不過,那是“豐饒的虛無”,因為充盈著無形且有情的靈性而豐饒——有誰能說出“情”的形象,“情爲何物”乃是比永恆和無限更難破解的終極之惑;又有誰能看到心靈並親吻“心靈的紅唇”,心靈超越形象的存在就是意境性存在的證明。

古猶太智慧將終極真理理解爲上帝,即一種具象性的創造宇宙和人類命運的至上的意志;這種理解又在歷史長河的湧動中,形成西方和中近東宗教信仰的靈魂。

意境性存在也是屬於心靈的終極真理。不過,意境性存在因之充盈的靈性,並非具象的絕對意志,而是絕對形上的意志表述,所以,意境性存在意味著有靈而無神的信仰——具象性的絕對意志,是被稱為造物主的神;絕對形上的意志,則是靈的超實體的意境性存在。作為宇宙創造者的神,已經由當代價值之王,即科學理性證僞;絕對形上的意境性存在之靈,則超越科學理性的權威而自在,因為,科學理性屬於,而且只屬於有限宇宙和實體存在的範疇,而意境性存在乃是無限永恆之外,超越實體宇宙之上的存在。

絕對形上的意境從無思瞑想的無極之處湧現,是心靈自我凝視所領悟到的比永恆更長久、比無限更遼遠的靈性存在;與心靈的對話中,我聽到一句窮盡真理的箴言:絕對形上意境之靈,乃是自在的唯美激情。

人因心靈而獲得主體存在的意識和資格。人可以在孤寂時讓血淚迸濺在荒野鐵黑的岩石之上,也能夠於激情如紫霞漫天之際,親吻美人火碳般的紅唇——在渴望自由的悲愴中,藏人甚至可以緊摟住金色的烈焰,作璀璨的死亡之舞,然而,卻沒有人能夠真切地親吻或者摟抱住心靈的意境,更無法聽到殷殷血淚在心靈間迸濺出的聲響。

於是,“心靈虛幻”之浩茫長歎,便成千古之悲音,百代之哀韻,而佛的寂滅之說則是“心靈虛幻”之嘆深沉至極的哲學回聲。

一個屬於生命哲學的萬年遺恨,因此留在人類文明史中。生命哲學遺恨如此表述:人的本質在於心靈,而心靈卻又虛幻如夢,所以,人在本質上意味著“蒼天的謊言”,意味著假象,而真實的唯有沉重的物性。哲學邏輯在否定哲學的價值——既然人的本質不過是“非存在”,生命哲學也就不再有必要。

哲學遺恨萬年,全在於以往的哲人缺乏確認“意境性”是一種存在的思想勇氣和智慧靈感,即不敢確認“意境性”是物性實體存在之外的另一種真實存在。不敢確認“意境性”存在與否定心靈的真實性是同一回事,因為,心靈乃是現象世界中意境性存在的起點與歸宿——理想、道德情操、精神價值、唯美的戀情,等等這些令人生高貴且神聖的“意境”,都源於心靈,並歸於心靈。

意境性存在無法用粗俗的物性本能去感覺,而只能用心靈撫摸。形而下的庸人俗物只配相信實體存在的真實,具備形而上能力的超凡出塵者,才有資格相信意境性存在的真實——形而上,這恰是意境性存在卓然不群於碌碌物性存在的絕世風姿。

確認意境性是比物性實體更真實的存在——由於與心靈一致而更真實——意味著生命哲學範疇的又一次混沌初開;爲讓心靈不再繼續萬年流浪,苦苦追尋屬於自己的真實,就必須以生命哲學的名義確認意境性存在的真實。

心靈的故鄉在於絕對形上的意境性存在;意境性存在中的唯美之靈則是屬於心靈的豐饒。“絕對形上的唯美之靈的意境性存在”——這種關於存在哲學的終極表述,將爲創建忠誠於心靈的生活方式,奠定生命哲學的基石。

肯定意境性是一種真實的存在,同肯定心靈自在的真實性毫無二致。從此之後,心靈將不必在佛學中化為一聲寂滅的輕嘆,更不必在西方宗教哲學中,由於只能具有神所創造的真實存在,而成為上帝放牧的羊群——羊群即使是由上帝放牧,也只意味著卑微的存在,而不是屬於自由的高貴者的真實。

唯有心靈以自在的規定性獲得真實的哲學存在的資格,才可能取代物性貪慾,升華為人生價值的立法者,從而使忠誠於心靈的生活方式不再是屬於佛的寂滅意境,或者屬於上帝的精神專制,而是心靈唯美內涵的湧現。

据古希臘哲人說,“人是追求意義的動物”。唯美之靈則是意義的萬王之王,萬流之源,萬山之結;人所追求的全部精神價值,都歸結爲唯美的渴望。

酒能澄心,故曰酒魂聖潔;酒意即詩情,故曰酒靈唯美。唯美之靈是意境性存在中處於絕對形上狀態的心靈;如花的詩情則表述唯美之靈在現象世界中的存在樣式。

何謂詩情?心靈對於絕對形上意境中的唯美之靈的懷戀,即詩情。那心靈的苦戀乃是豐饒的唯美之海——詩意之星漢燦爛,如出其中;詩情之金日輝煌,詩韻之皓月銀波萬里,若出其裡。

浮世之間,紅塵之內,萬象紛呈,唯酒意爛漫之際,才會有詩情如天門開啓,金浪滔滔湧入胸懷,濫觴無際。當其時也,斜倚紅日,醉臥落霞,而詩意狂舞於蒼穹之巔,詩韻叩響永恆之門。於是,一個國色天香之問呈現在天地間:“為何無酒即無詩——酒何以爲詩情之源?”

世間自命喜詩者多如朝露,然不懂此問者,不配以詩爲友;天下飲者數逾滾滾紅塵,然不知此問之人,不配稱為酒徒。我願爲天下飲者,世間喜詩之人,答此詩酒的國色天香之問。

西方哲人稱人是理性之動物。理性者,人在現象世界中的生存能力。理性的低俗狀態,表述人世間生存的利害權衡,其至低至俗者乃可稱作權術陰謀;理性的高級和純澈狀態,則是維持和擴展人類在自然中的生存範疇的智慧,其至高至純者則可稱作科學理性,即探尋宇宙間的物性邏輯的智慧,其實用性在於強化人類的物性生存能力。

無論理性的低俗狀態,還是科學理性,凡理性都視人的物性存在爲真理;理性不相信血和淚,而只以物性實用功利主義的冰冷目光注視人生和世界。對於詩和唯美的意境,那意味著骷髏眼眶黑洞的陰沉注視,因為,詩是血和淚書寫在心靈間的唯美的戀情;無血,無淚,即無詩,亦無唯美之戀——理性如黑霧迷茫的墓地,墓墳中埋葬著詩的枯骨。

物性邏輯是理性的上帝;實用功利哲學表述理性的處世箴言。凡理性的冰雪覆蓋的生命,都屬於唯美意境之外的存在,都是背叛詩情的心靈的異化。

理性重重,常使人爲塵世間物性生存的利害權衡而放棄詩情與唯美。不過,理性雖然也是附著於心靈的智慧,心靈的本質卻不在於理性,而在於詩情與唯美之間。因為,理性只是心靈之鏡映出的形而下的物性邏輯,而心靈的本質表述形而上的存在,心靈的故鄉就是絕對形上的唯美之靈的意境。

酒魂聖潔,酒靈則唯美;理性遇酒即滅,酒乃理性之天敵。我曰酒能澄心淨慮,端在烈酒能讓心靈凈化爲理性之外的純澈靈性。

金風蒼蒼茫茫漫過大野,草衰葉落,水枯石瘦,大塊之間,高嶺平川遂顯出真容;烈酒映日如金焰,湧過心靈,則理性之利害權衡、嚴整邏輯,盡皆隨滾滾紅塵化為漫天飛灰,心靈凈化,遂現唯美之靈的純澈意境。

利害權衡下,真情苟且瑟縮,人只能虛偽矯情,以求塵世俗利浮名;冷峻的邏輯之中,人不敢縱情歡歌悲嘯,只能束手束腳,躑躅於物性存在的宿命之路——理性乃束縛心靈的鐵鏈。

正所謂“鐵鏈鎖不住浩蕩的荒原風”,理性的黑牢關不住自由的心靈。心靈沐浴於烈酒金焰,理性隨即冰消雪融。於是,詩情隨唯美之靈漲潮,衝決永恆和無限的堤壩,進入絕對形上因而絕對自由的意境。

唯美激情,或者化為心靈刀鋒上的妙曼舞姿,渴望魅惑壯麗的英雄;或者飄搖在蒼穹之巔,召喚絕世美人的深情盼顧。

沉醉於唯美之靈中的生命,有的追求讓真情外化爲流傳千古的詩行,詠詩不能儘興,遂繼之以放浪形骸,長歌狂嘯——此可謂詩人;有的真情內斂,以百年人生,祭唯美之靈——此可謂生命即詩、心靈如詩如歌的超凡脫俗者。

故人生於世,可無“詩人”之名,卻不可無詩情浩瀚遼遠,如蒼天之胸懷。紅塵萬丈,浮世百態,唯美的詩情乃生命意義唯一之源泉;詩意浩蕩的生命才表述主體的價值與尊嚴;昧於唯美詩情者,不過行屍走肉,一塊腐臭的物質。

釋迦牟尼知宇宙萬物皆空,人世萬事俱虛,卻不知酒魂聖潔,酒靈唯美。佛戒酒如戒惡咒,避酒如避水火,畏酒如畏蛇蠍。因此之故,佛意歸結於黯然神傷的寂滅之境;頓悟絕對真理之後,佛唇邊那一縷比永恆更意味深長的微笑,如浮雲輕霧,缺乏本應屬於真理的絕世之美。

倉央嘉措一代神僧詩聖,橫空出世,卓然獨立於太陽之巔。其佛心唯美,如百花盛放;其佛意豐饒,詩情似漫天花雨——倉央嘉措喜用美酒沐心,故其心乃佛燈銀盞上的金焰,璀燦於無極之處;倉央嘉措迷醉於對美人雙眸作徹夜凝注,故其眼神霞影婆娑,可謂萬古第一花美男,而其詩情妖嬈爛漫,堪稱百代第一情聖詩魂。

右手如玉雕,高擎金杯,杯中酒色盈盈,如蒼天大悲之淚,欲邀金日皓月共謀一狂醉;左臂似花枝,輕攔瑩白勝雪之妖嬈於胸前,讓美人癡迷於他疾如奔虎的心的跳盪。倉央嘉措頭枕佛殿璀璨之金頂,雲蒸霞蔚間,高臥於宇宙的盡頭,人生的窮途之處——那裡正是佛的虛無寂滅的真理飄落的地方。

倉央嘉措佛以艶詩濃情,美酒玉女作生命的祭品,爲潔白如殘雪的寂滅真理獻祭。紅塵滾滾的人間,多為利慾熏心之徒,理性如冰之輩,至今少有聰慧之人能知倉央嘉措佛意深遠;梵境禪林之中,紅塵遠未落,凡心常如熾,也鮮有頓悟者以倉央嘉措之佛心,爲天下愚夫愚婦撞嚮暮鼓晨鐘。

人海茫茫,僧尼無數,多視倉央嘉措爲荒謬狂悖之屬;雖有痴男怨女願吟詠倉央嘉措之詩句,然而,也是只知其詩韻迷人,不知其詩魂泣血。

長簫一曲大悲之音,回顧死寂荒涼,世間唯我獨知,倉央嘉措佛乃天啓之靈智,爲拯救人類心靈而臨世——倉央嘉措詩酒國色、情艷天香的生命,即心靈故鄉的隱喻。

倉央嘉措佛的花美男之形早已化為枯骨飛塵,其神魂也湮滅爲一縷炫紫的輕嘆。由此可知人生無常,終歸虛無寂滅——那是虛化一切現象的絕對形上的意境。

倉央嘉措神形俱滅矣。唯餘其失去生命依托的詩情之美隨日月輪迴,伴群星燦爛,超越具體的生命形式而長存,猶如挂在永恆枝頭的數枚紅葉。由此可知,倉央嘉措佛的心靈乃是一種形而上的豐饒,是唯美之靈的存在。

倉央嘉措的佛心詩情,可謂虛無寂滅與唯美之靈重疊而成的終極真理:實體宇宙的盡頭之外,人生寂滅的斷崖之上,是另一種有靈無神的存在,即絕對形上的唯美之靈的意境——那是心靈的起點與歸宿,詩情永不枯竭的豐饒之海。

“自古聖賢皆寂寞”,唯獨飲者有知音。倉央嘉措和“我”,兩顆孤獨的心,如癡如狂迷戀美酒,並超越堆滿重重時間枯骨的虛無,互相傾聽對方在蒼穹間撞擊出的最後音韻。

倉央嘉措如花的佛心,終於醉死在悲苦命運的盡頭,化為一縷縈繞於寂滅真理之崖上的詩情;“我”的心是一縷殘破的荒野之風,終於在烈酒金焰中焚毀,只剩一片殷紅如鷹血的詩情,迸濺在永恆之外。

酒靈唯美,是絕對形上的虛無;詩情豐饒,是時間和空間之外的心靈故鄉。

蒼穹之巔,供奉著一尊形似皇冠的金杯,天雷之火點燃杯中美酒;美酒金焰,宛似燃燒的猛獸之心——那是我贈給天下酒徒詩者的信仰和圖騰。

(未完待續)

(《酒書九章——飲者心靈聖典》袁紅冰著 / 二零一七年四月第一次出版)

(《自由圣火》首发 袁紅冰版權所有 转载请注明出处并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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